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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节 (第2/2页)
的,气还没消。 自己当初给容珣下.毒他都能记那么久,更何况是白月光要嫁给别人。 以容珣的性格,对叶白柔那副态度倒也说得通。 孟娆便没有再怀疑。 之后的几天里,她都没有再见过容珣,他似乎每天都很忙的样子。 不过容珣在吃穿用度上也不曾亏待她,她缺什么,几乎当天就有人送来,宫里又调了两个丫鬟过来伺候着,日子倒比在孟府要舒服得多,孟娆便消停了几天,没有再闹。 - 今年秋雨比往年要多,浓云覆盖夜空,长亭中悬挂的灯笼未灭,碧波漾漾的湖面上多了一片水濛濛的雾色。 小厮阿宁向长亭跑来,鞋面踩过水洼,溅起一圈儿赭黄色的泥。 “殿下。”阿宁弯腰,小声禀报道,“刚刚丫鬟春桃说,孟姑娘发了低烧,不肯喝郎中开的药,这会儿正在房间里哼哼着难受呢。” 容珣微微侧眸,繁复的衣摆随着他的动作垂落在地,深黑色的锦袍衬得他肤色泛白,面容中多了几分倦怠病气。 “不肯喝药啊,怎么这么麻烦的。”他淡淡道。 看到石桌上放着几个空瓷瓶,阿宁微微一怔,俯下身子,试探性地问:“那、可要派几个人过去给她灌下?” 灌? 要是能灌,阿宁也特地不会跑过来问了。 小姑娘最讨厌喝药,他不用想都知道,南院现在是怎样一种翻天覆地的景象。 以前她每次生病,都会把鸾青宫闹得一团糟。孟贵妃实在没办法,有时候会让他去灌。小姑娘就会婆娑着一双泪眼巴巴瞧着他,一会儿哼哼着难受,一会儿又把碗打碎。 只要他敢将药灌进去,她就会哭一晚上,说着什么再也不要小叔叔的话,等病好了还会想办法报复回来,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,怎么哄都没用。 烦得很。 容珣疲惫地垂下眼,轻揉着额角,低声说:“书房里有制好的药丸,让她自己去我房里找,西边柜子,白瓷瓶装的。” 容珣书房很少让人进,阿宁眼中划过一丝诧异,但见容珣兴致不算太高,也没敢再问什么,道了声“是”,便匆匆退下了。 细密如针的雨丝从天空中飘落,容珣轻阖着眸子养神。 每次下雨,他的情绪都不会太好,就像湖底的鱼一样,躁郁难安,只能偶尔靠药物压制,然而今日不知是不是药用多了,他竟靠在椅子上睡着了。 梦里大雨倾盆,浓云压迫宫闱,血腥味儿混合着浓郁的熏香,从屏风旁蔓延开。梦中的他一身白衣,不断有血珠从他指尖滴落,就连肩膀也渗出了丝丝缕缕的痕,可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似的,微俯下身,伸手盖住了太监的唇。 “嘘。” 咯咯咯—— 一道两寸长的口子,从太监脖颈处裂开。他不可置信的望向眼前的容珣,喉咙里发出干涩的声响,双手毫无章法地向前乱抓,仿佛在做临死前最后的挣扎。 容珣弯眸看着他,眉目间带着极浅的同情之色。听着窗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,叹息似地说:“本想让你多活一会儿的。” 他轻轻扭断了太监的脖子。 “小叔叔,小叔叔你在里面吗?” 大殿内的房门被推开,容珣逆着光影起身,弯着唇角“嗯”了声。 九岁的小姑娘从屏风外探出了头,温软的声音带着愧疚,小声说:“姑祖母说小叔叔被皇上罚了,娆娆带了药来看你,这次没有下毒哦。” 幽暗的烛火下,少女面颊樱粉,轻轻帮他擦着手背上的血迹,琥珀色的眼瞳中满是内疚,神情认真极了,似乎并没有发现地上的尸体。 容珣指尖动了动,将另一只手中的匕首收回袖中,淡淡地看着她。 “娆娆不是故意的,我也不知道皇上今天会罚你。” 少女轻轻捧着他的手,似乎怕弄疼了他,她的动作小心翼翼,细嫩的指尖,不时从他指缝穿过,像块暖融融的棉絮。垂眸时,他还能看见她手背上小巧可爱的肉窝。 柔软得不像话。 他还从未被这样一双手触碰过,她眉眼专注的模样,就像是捧着一件易碎的珍宝,那温度灼得他指尖微微发颤。 “如果我知道皇上会罚你,我一定不会这么做的,害小叔叔受了伤,小叔叔别怪我哦……”小姑娘絮絮叨叨地说着,灯光下的眼睫扑灵扑灵,如两片展翅飞舞的蝶翼。 许久也等不到他回应,她声音越来越小,最后轻抿着唇瓣,第一次如此安静。 容珣淡淡地看着。 良久良久。 他忽然抬手,拨开她额前的碎发。 小姑娘弯起眼睛,捧着他的手贴上自己的面颊,温软细腻的触感蔓延开来,悄无声息地攀附上他掌心的脉络。她露着两颗小虎牙,甜甜地对他笑。 “小叔叔不怪娆娆了?” 容珣定定看了她半晌,眼眸微敛,轻轻“嗯”了声。 晚风从半掩的门缝吹进来,她踮起脚尖像是要他抱。容珣俯身的一瞬,桌案上的烛火一阵摇晃,半影半现的暗处,小姑娘忽然睁大眼睛,看到了屏风下方带血的人影。 扑通—— 她跌坐在地上,小脸生白。 “他怎么了?”